韩熙载夜宴图:一代名臣放浪形骸 到底是风流不羁 还是伪装表演!
说起中国古代的名画长卷,韩熙载夜宴图绝对能够名列前十。此画的作者顾闳中是南唐时期著名的画家,他的画法师承唐代的周昉,画中人物神态如生,色彩浓艳。用笔遒劲。
韩熙载夜宴图是顾闳中传世唯一作品,从这幅画作能够看出鲜明的个人特色。
顾闳中善用铁线描和游丝描。
从画中人物比如主人公韩熙载来看,画中第四部分清吹,韩熙载身着浅色衣服,头戴深色高帽,衣服褶皱的线条劲秀而不失圆润,一部美髯飘洒在裸露的胸前,那种蓬松的质感极其生动。
顾闳中画作设色精美,层次感丰富。
请看画作第一部分,宾客和主人的服饰都是深色调,弹琵琶的乐手和其他歌妓就都是淡雅的浅色调,位于图案正中的状元郎则一身耀眼的朱红色,既调和了整体的色彩,又增加了从深色调到浅色调的过渡。
今天我们欣赏这幅名画,不但能看到顾闳中的高超绘画技术,还能从这幅画里,看到南唐时期黑云压城的历史风云。当然,后人对此讨论最多的就是这幅画作是李煜派顾闳中搞刺探活动,是对韩熙载日常生活的详细记录。
那么韩熙载这么放浪形骸,到底是他风流放荡的性格的外在体现,还是他佯装避祸的伪装表演呢?这就要从韩熙载夜宴图画作的时代背景和政治环境,还有结合韩熙载本人的身世性格和才能,这样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。
01 韩熙载夜宴图的时代背景与政治环境
早在南唐李璟在位的时候,北宋赵匡胤就已经虎视眈眈,磨刀霍霍,准备南下了。到了后主李煜时期,赵匡胤说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句名言,已经表明了对江南的势在必得的雄心。
但是后主李煜本来排行第六,兄弟之间争夺权力的残酷,让他早早就放弃了做一个合格帝王。
等到他的兄长们相继去世,顺位上位成为南唐君主。李煜也丝毫没有励精图治的念头。相反,他破罐子破摔,沉迷在六宫粉黛的风花雪月之中,拜倒在青灯古刹的梵乐钟声里面。
这对于这位不幸薄命做君王的才子来说,倒也可以理解。但是,那些对李煜不负责任的佞佛举动直言进谏的大臣们,却都被他下狱的下狱,杀头的杀头。
大理寺卿萧俨眼看李煜不理朝政,只顾待在深宫和嫔妃厮混,就直接闯进去,看李煜根本不听自己的面奏,竟然上前一把掀翻棋盘。
李煜顿时勃然大怒,质问:“萧卿这是想要做当今的魏征吗?”萧俨冷笑着回答:“老臣岂敢自诩为魏征,但是陛下也并非唐太宗再世!”萧俨乃是三朝元老,李煜再生气也不敢把他怎么样,别人可就不行了。
中书舍人潘佑连上七道奏章,针砭时政,措辞狠厉。李煜没有回应,潘佑就要求辞官回乡,李煜答应以后,又不敢放他离开,就把潘佑留在京师,修撰史书。
潘佑见此不肯罢休,又上了第八道奏章,说李煜:今陛下取则奸回,败乱国家,不及桀纣远矣。臣终不能与奸臣杂处,事亡国之主。
朝中的张洎和徐铉这伙人,趁机落井下石,攻击潘佑。李煜就先拿潘佑的好友李平开刀,因为他认为潘佑敢这么干,就是李平在背后煽动蛊惑。
于是李平和潘佑这两个好朋友相继下狱。李平在理想破灭连累好友的万念俱灰之下,悬梁自缢,李平也紧随其后,自缢在狱中。
韩熙载夜宴图的发生,就在南唐政权外有强敌吞并之险,内有朝政糜烂之忧的社会政治环境之下。那么韩熙载在这个时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呢?
02 韩熙载夜宴图中的韩熙载到底是怎样的形象
在名画韩熙载夜宴图里面,主人公韩熙载一开始是沉浸在美妙的音乐和动人的舞蹈当中。但是在第三部分,韩熙载显然情绪出现了波动,似乎开始郁郁寡欢。
后世人对于韩熙载的形象一般有两种说法。
说法之一,韩熙载在自己的府邸当中这么纵情声色,是为了让李煜放心,自己并没有丝毫政治野心。
说法之二,韩熙载这样放荡不羁的行为不过是在自污,不想让李煜重用自己。因为他已经预见到了南唐灭亡的结局。
其实这两种说法也都有难以自圆其说的地方。
第一,南唐政权风雨飘摇,韩熙载就算有野心能怎么样呢?他能有怎样的野心呢?
第二,李煜根本无心进取,整天除了沉迷于声色享受和求神拜佛,他重用韩熙载想干什么呢?
说完了画作的时代背景和政治环境,我们再来看一下韩熙载这个人。
韩熙载是青州人士,因为叔父被杀从后唐逃亡江南。博学多才,诗文有元和之风。他先到误国,向睿帝献上行止状,这篇文章气势恢宏,文采横溢。当时吴国掌权者徐知诰,也就是后来南唐烈祖李昇。
但是韩熙载是个不守规矩傲慢放荡的人,所以一直没有受到重用。后来虽然李璟即位后他终于得到任用,却因为耿直进谏招致了同僚的嫉恨。
到了李煜即位以后,韩熙载仍然傲骨不改,对李煜的许多举动直言进谏甚至写诗讽刺。
可见,韩熙载的这种举动有多种原因。
首先,韩熙载就是一个是真名士自风流的人,喜欢纵情任性。这样的人,根本不会因为外部环境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。
南唐书韩熙载的传记里面就说他:年少,放荡不守名检。他的墓志铭也这样说:以俊迈之气,高视名流。可见他这种性格,到老不变。
其次,后主李煜就是一个败家的二世祖,绝非明君。能够筹谋划策,拿得出手的文臣武将,从潘佑李平到林仁肇,都被他猜忌杀死,就连最简单的反间计都能奏效。
最后,韩熙载在南唐的确是名臣,能力也是有的,但是他曾经出使北宋,目睹了宋太祖雄心勃勃和宋军的强大,已经意识到南唐难以幸免,关键是他没有那个能力去力挽狂澜,拯救南唐。
综上所述,韩熙载夜宴图中的韩熙载,他就是一个本色出演的演员,一半是本色出演,一半也是真情流露。
他不愿意尽心竭力却得不到成功的回报,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。他选择的就是在北宋大军挥师江南以前,尽情享受最后的快乐时光。
绘画和诗歌一样都能够记录一个时代。今天,面对能够代表古代工笔重彩人物画巅峰的韩熙载夜宴图,我们能看到主人公韩熙载,状元郎郎粲和舒雅,宠伎王屋山,高僧德明,门生朱铣,好友陈致雍,还有教坊副史李嘉明兄妹。
本来只是史书上的名字,却因为这幅名画,他们的容貌才得以被记录下来,画作的末端,送客的韩熙载后面一位宾客正在和歌妓调笑,也正印证了野史记载韩熙载放荡不羁的生活状态。
当然,从这场豪华热闹的文艺聚会里,隐约也看到了那个时代的刀光剑影。